第2416章 龙潜于渊(71)(3 / 10)

在黑暗中点亮了一小片区域。

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几个模糊的人影从石屋里探出头,看到火苗时,眼中先是闪过恐惧,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光……真的是光……”有人颤抖着伸出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纳煞镜的青光顺着火苗的轨迹延伸,在结界上烧出个小洞。陈砚牵着阿竹的手,举着火折子走进谷中:“别怕,我们是来修镜子的。”

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却依旧倔强地朝着火光的方向倾斜——那是即使被扭曲,也不愿放弃光明的证明。扶桑树的轮廓在青光中越来越清晰,树下堆积的碎镜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无数双等待被唤醒的眼睛。

汤谷的黑暗,比任何地方的挑战都要深沉。但陈砚知道,只要还有人相信光,只要还有镜子愿意反射光,这黑暗就终将被驱散。就像扶桑镜即使蒙尘,镜底的“光”字纹路也从未消失,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等待着被重新点燃。

马车在黑暗中缓缓前行,火折子的光芒虽弱,却像颗种子,在死寂的谷中播下希望。纳煞镜的青光围绕着扶桑树盘旋,寻找着噬光煞的弱点,镜背的鱼形纹章与三足乌图案遥相呼应,仿佛在进行跨越山海的对话。

这条路,依旧藏着未知的阻碍。但只要火光不灭,镜光不息,守镜人的脚步就会一直向前,因为他们守护的从来不止是镜子,更是每个生命对光明的向往,对希望的坚守。

守护,永远在途中。

火折子的微光在汤谷的黑暗中摇曳,像濒死的星辰。陈砚将纳煞镜悬在半空,青光顺着扶桑树的枝干蔓延,却在距树顶三尺处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噬光煞的结界如墨般浓稠,连镜光都被吞噬得黯淡几分。

“它们在害怕光。”阿竹蹲在树下,指尖拂过堆积的碎镜。这些镜子的边缘都被刻意敲碎,镜背的“光”字纹路被利器划得模糊不清,“汤谷的人不仅扔了镜子,还在毁掉它们的尊严。”

纳煞镜突然射出一道细光,穿透结界的缝隙,照在扶桑镜的边缘。镜面的灰翳下,隐约有金色的纹路在蠕动,像被困的春蚕在吐丝。阿依凑近碎镜堆,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弃镜煞在镜堆深处筑了巢,它们用硫磺腐蚀镜灵,再将怨气抽到结界里,形成恶性循环。”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抱着柴火靠近。老人的眼睛几乎看不见,只能靠触觉摸索,柴火上还沾着未烧尽的镜碎片。“别白费力气了。”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十年了,我们试过用火烧,用石砸,连祭祀都没用。这黑暗是天罚,是我们不该妄想留住太阳的报应。”

陈砚接过老人的柴火,将火折子凑近。火苗舔舐着柴薪,突然“噗”地窜高半尺,照亮了老人胸前的吊坠——那是块打磨光滑的镜石,石上刻着半个“光”字,显然是被刻意劈开的。

“这吊坠是……”

“我儿子的。”老人的手抚过镜石,指腹摩挲着断裂的边缘,“他曾是汤谷的‘引光人’,负责擦拭扶桑镜。十年前镜光第一次变暗,他说要去山顶找原因,从此再也没回来,只留下这半块镜石。”

纳煞镜的青光突然与吊坠产生共鸣,镜石上的半个“光”字亮起,与扶桑镜边缘的纹路遥相呼应。阿竹的铜镜顺势映出画面:十年前的汤谷,年轻的引光人爬上扶桑树,发现树顶的扶桑镜被黑色的雾气缠绕。他试图用镜石驱散雾气,却被突然暴涨的噬光煞拖入镜中,只留下半块断裂的吊坠。

“他没走,在镜子里。”陈砚的声音带着笃定,“扶桑镜的镜灵把他的意识封在了镜中,防止被煞气污染。这半块镜石,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珠,滴在镜石上。石上的“光”字纹路突然延伸,在地面上画出完整的符号。碎镜堆里,几块刻着“光”字的残片开始震动,自动拼合成半个圆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