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沙拉。
生菜叶被切成2.5厘米见方的整齐方块。
每根黄瓜条的长度误差不超过两毫米,仿佛经过精密测量。
“高董下午要在董事会提新条例,”
王建军用亚麻餐巾擦了擦嘴。
“以后调查高管需要三分之二董事同意——
赵长天这次麻烦大了。”
杨明辉的刀叉顿在半空,说道:“那陈宇泽的电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刀叉与餐盘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已经处理了,”王建军往咖啡里加方糖。
动作精准得像台机械臂,“远程销毁程序在12:10启动。
通过集团信息部的‘系统维护绿色通道’。
现在就算广市的审计组拿到电脑。
硬盘里也只剩windows初始化界面。”
他搅拌咖啡的圈数精确到七圈。
咖啡表面形成完美的漩涡,泡沫均匀得如同实验室数据。
“可是高董为什么要保陈宇泽?”
杨明辉皱眉,刀叉与餐盘碰撞出烦躁的声响,“他在检察院多待一天,风险就多一分。
随时都可能把高董牵扯出来。”
王建军放下咖啡杯。
“高董不是保他,是要用他的‘病’做文章。”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邻桌,确认无人注意后继续道,“你没看声明吗?
‘个别干部因健康问题导致工作失误’——
潜台词是,这是个人身体原因引发的偶发事件。
和集团管理体系无关,和高层决策无关。
陈宇泽越接近死亡,就越像一个‘失控的棋子’。
而高董,永远是掌控全局的棋手。”
杨明辉恍然大悟,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仿佛有只冰冷的手正在顺着脊椎攀爬。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帮高海文处理第一笔“特殊资金”时。
高海文也是这样轻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明辉,制度是保护我们的铠甲。
只要学会用制度说话,就永远不会受伤。”
那时的高海文眼角还没有皱纹。
而现在,那些皱纹里藏着的,是二十年光阴沉淀的权谋。
同一时间,广市,吴宇轩端着笔记本电脑——
正在向赵长天汇报:“赵总,宇全贸易的工商信息更新了!”
屏幕上的变更记录:法人由周明远变更为“李建国”。
股权比例100%,变更时间为12点15分。
恰逢广市与沪市的午餐高峰,正是人们注意力最分散的时刻。
林悦凑近屏幕,指甲在“李建国”三个字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又是这个幽灵般的人物,高海文的影子傀儡——
你看他的照片,眼神涣散,瞳孔对焦点异常。
有可能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
在赵长天的示意下,吴宇轩调出李建国的资料——
无固定职业,无资产记录,名下挂着十七家空壳公司。
最新一条处罚记录是2012年因使用伪造地址注册被罚款5000元。
处罚决定书上的签名是“王建军”。
“这个人就是高海文的手套,”赵长天说道,“用来触碰脏东西,用完就扔——
你看他的户籍地址,2005年迁到沪市浦东。
但变更记录里的地址却是广市白云区,这不是巧合。”
吴宇轩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等等,变更记录的附件里有张照片。
是新法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李建国的地址居然是广市白云区!”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