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抱起了殷括的尸体,步履坚定地走向前朝的大殿。
殷婉晴走到了顾经年身旁,小声道:“信王叛乱,你最先发现他的阴谋,因此与他交手,并带走凤娘做为人证。御前对质,眼看事情要败露,凤娘便助信王刺杀了殿下。”
这会是对外的说词。
顾经年问道:“凤娘会怎么样?”
“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殷婉晴特意加重“当场”两个字的语气,告诉顾经年,死的不是真正的凤娘。
死的或许是阴差,被东宫灭了口。或许阴差也没有死,东宫还需要他刺杀更多人,毕竟要灭口的话,顾经年也是知情人。
“至于你的朋友。”殷婉晴道:“见过她的人并不多,改名换姓便是。”
相比起来,殷婉晴虽然没有允诺任何封赏,可所作所为比殷括更有诚意得多。
如果不是殷婉晴在事前擅自对顾经年透露计划,顾经年是否会被殷括说动还是未知数。
换言之,殷婉晴当时比划的那简单手势,可以说是挽救了东宫的命运。
顾经年对此是满意的,问道:“屈济之的立场是什么?”
“为何问他?”
“朝堂上我只认得他,不想与他为敌。”顾经年道:“担心他做出傻事来。”
殷婉晴显然不信,深深打量了顾经年一眼。
她想了想,干脆把事情挑明了说。
这也是她的行事风格,尽可能地用阳谋。
“你很聪明,看出了接下来的事态,屈济之的态度举足轻重。”
“我没看出来。”顾经年道。
殷婉晴见他故作谦虚,更是不信。
“屈济之当年提倡包容异人,甚得异人之心,阅微学堂由他创立,朝中不少宗室、重臣都是他的学生,更关键的是,他能够调动雍京城中的异人队伍。”
“哦。”
“至于他的立场。”殷婉晴沉吟道:“他为人方正,若是没看出什么来,该能支持父亲继位。怎么?你觉得我们有破绽被他捉到了?”
顾经年也不解释,道:“我想见一见他。”
殷婉晴道:“可以,不过得等此间事毕。”
顾经年既然听殷括说过,屈济之已经得到了缨摇下落的线索,担心夜长梦多,便道:“我想尽快见他,郡主只需告诉我他在哪里便好。”
殷婉晴愈发认为顾经年怀疑屈济之掌握了什么,便道:“想必已赶到宫中了吧,你随我来。”
到了前殿,只见重臣云集,已得知了雍帝驾崩的消息,纷纷拜倒大哭。
但顾经年目光逡巡,始终没有见到屈济之。
他遂向殷婉晴问道:“他在吗?”
“我没看到,想必是有事耽误了。”
又过了好一会,殷誉和被人搀扶到了殿上,跪拜在殷括的尸体前痛哭不已,几次哭死过去,让人对群臣诉说事情的委原。
顾经年知道接着还要商议殷括的丧事,百官请殷誉和即位,三请三让……总之流程还很长。
而屈济之始终没有赶到。
顾经年于是打算离开去找屈济之。
才转身,恰遇到殷景亘。
殷景亘拉了顾经年一下,低声道:“你是抢回皇祖父遗体的功臣,且待论功行赏。”
依旧是殷婉晴上前,附耳与殷景亘说了几句。
殷景亘转头扫视了群臣一眼,此时才发现屈济之不在,遂道:“不急,我派人去寻屈公。”
顾经年只好耐着性子听人介绍自己的功劳,接受殷誉和的勉励。
这既是对他能力与功绩的认同,更是因为东宫想要通过当众拉拢他,将顾家与东宫的立场绑在一起。
正此时,有人从殿外匆匆赶来,走到殷景亘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