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邺城由谢躬居守,从前与刘秀共定邯郸,还屯邺中。
刘秀南击青犊,曾使人告诉谢躬道:“我追贼至射犬,必能破贼,尤来在射犬山南,必当惊走,若仗君威力,击此散虏,定可一鼓歼灭了!”
谢躬亦称好计。到了刘秀攻破青犊,尤来、果北、走隆、虑山,谢躬留将军刘庆,及魏郡太守陈康守邺中,自率将士前往进击尤来。偏偏穷寇死斗,锋不可当,谢躬反吃了一大败仗,逃回了邺城。刘秀因谢躬留在邺城中,动遭牵掣,此次乘谢躬外出,先遣辩士说服了陈康,然后轻兵继续跟进,径入城中。谢躬尚全无所闻,还到城下,门正开着,便纵辔进去,不意城门左右,埋伏汉军,一声鼓号,便把谢躬拖落马下,用绳子捆住。岑彭尚欲数谢躬罪状,独吴汉瞋目道:“何必再与鬼徒说话?”道言未绝,已从腰间拔出佩剑,手起剑落,把谢躬劈作两段。当下枭首徇众,众皆慑伏,不敢异言。
谢躬亦南阳人氏,与刘秀是同乡,之前曾与刘秀相识,同事刘玄,至此积不能容。谢躬妻子曾经秘密告诫他说道:“君与刘公积有嫌隙,乃不知预备,恐遭暗算!”
谢躬视为妇人迂谈,终究为人所戮。就是谢躬妻子亦被陈康拘禁,连将军刘庆也被拘住,结果是难免一死,同归于尽。臣殉主,妻殉夫,也似不可厚非,其实只是遭受连累,不见得就是自愿殉死的。
吴汉和岑彭,既平定了邺城,仍然使太守陈康留下驻守,自引部兵回报刘秀。
刘秀欲乘胜北上,略定燕赵之地,自思长安孤危,将来必为赤眉军所破,因此又拟遣兵西出,伺衅并吞。于是拜邓禹为前将军,特分麾下精兵二万人,属邓禹调度,所有偏裨以下,许得自选,指日西行。
邓禹即部署粗定,向刘秀告辞,刘秀复问邓禹道:“更始虽入关中,朱鲔李轶等,尚据守洛阳,若我辈北去,将军又复西行,他必来窥我河内。河内新定,地方完富,不可不择人居守。究竟是何人可使,还请将军教我。”
邓禹答说道:“偏将军寇恂,文武全才,足当此任。”
刘秀闻言点首称善,遂召寇恂入营帐,当面授于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寇恂先辞后受,并请任贤为助。刘秀因中说道:“从前高祖尝任用萧何,关中无阻。我今举河内委公,愿公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能勿使他兵北渡,便是现今的萧酇侯。萧何曾封酇侯。至若扼住河上,为公外援,我自当另遣良将便了。”
寇恂拜谢而去。刘秀再命冯异为孟津将军,使其统领魏郡河内各兵马,屯守河上,拒遏洛阳,冯异亦受命启行。既至孟津,择要筑垒,屏蔽河内,河内太守寇恂,越得安心筹备,具糇粮,治器械,接济北军,源源不绝。萧王刘秀,自然放胆北进,前往进击北寇去了。
这个时候,更始帝刘玄方封李轶为舞阴王,田立为廪丘王,使与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带领部曲,号称三十万众,保守洛阳,又令武勃为河南太守,管领粮食。闻得刘秀北行,将乘虚进攻河内,冯异早已料着,特写了一书,遣人投与李轶,书中略云:
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叛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苟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亦恐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公岂真能安居一隅哉?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王侯构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绝,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是故萧王跋涉霜雪,经营河北。方今英俊云集,百姓风靡,虽邠歧慕周,不足以喻。公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论功古人,转祸为福,在此时矣!若待猛将长驱,严兵围城,虽有悔恨,亦无及已!
李轶得书,踌躇了好多时,暗想从前起义同事,本来与刘秀兄弟,很是相亲相爱,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