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的尖叫声盖过了婴儿啼哭:“周志高?你就是那个查湾市案子的发改委主任?”
她突然收起手机,脸上堆起假笑,“哎呀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是那些想引起我注意的冒牌货呢!我刚在湾市开演唱会,还去慰问过拆迁群众呢!”
周志高看着她手腕上晃荡的翡翠手镯 —— 那成色,足够给十个拆迁户发足额补偿款。
空乘推着餐车过来时,柳曼妮突然捂着胸口倒下:“哎呀我心悸!肯定是被他们气的!快叫医生!”
机舱里顿时一片混乱,乘客们纷纷探头张望。
杨静按住想上前的周志高,低声说:“她在演戏,想让我们下不了台。”
周志高却解开安全带,走到柳曼妮身边。
他没去看她 “痛苦” 的表情,而是盯着她助理手里的平板电脑 —— 屏幕上正显示着 “柳曼妮工作室” 的聊天群,最新一条消息是:“按计划行事,拍下周志高失态画面。”
“柳小姐,” 周志高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机舱安静下来,“你在湾市开演唱会的场地,是宏远公司免费提供的吧?”
“他们还帮你搞定了场地审批,作为交换,你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三条‘万台区旧改造福百姓’的正能量微博。”
柳曼妮猛地睁开眼,眼线晕染的眼角透着惊恐:“你…… 你胡说!”
周志高没理她,转向围观的乘客:“大家可能不知道,宏远公司就是湾市那起十三人死亡事故的责任方,他们用老百姓的补偿款捧红明星,买通舆论,掩盖罪行。”
婴儿的哭声突然停了。
年轻母亲抱着孩子站起来,声音还有些发抖:“周主任,我娘家就是万台区的,我爹的坟……”
她没说下去,只是对着周志高深深鞠躬。
后排突然有人鼓掌,接着整个机舱都响起了掌声,柳曼妮的脸色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
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时,地面上停着两辆商务车。
一辆是发改委的专车,另一辆挂着纪委的牌照。
林昊从车里下来,看见周志高时笑着说:“算准了你这趟航班有‘惊喜’,我这一手漂亮不?”
他指了指柳曼妮的方向,几名穿便衣的工作人员正在核对她的行李申报单。
“她的行李箱里,” 林昊递过一份初步检查报告,“有三公斤未申报的奢侈品,还有……”
他顿了顿,“半瓶湾市某落马官员送的‘特制保健品’,成分里含有违禁药物。”
周志高看着柳曼妮被带走时还在尖叫着 “我要告你们”,突然想起杨静的问题 —— 为什么腐败分子和不良艺人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却不肯堂堂正正做人?
答案其实很简单:当欲望膨胀到超过良知的边界,人就会变成自己欲望的囚徒。
湾市的腐败分子困在贪腐的牢笼里,而眼前这个柳曼妮,困在流量和金钱编织的虚假光环里,他们都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不知早已被欲望反咬一口。
发改委的车上,杨静递过保温杯:“周书记,您刚才在飞机上说的话,我录下来了。”
她眼里闪着光,“我想发给大学时的反腐课题小组,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为民请命。”
周志高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看见窗外掠过的街景 —— 高楼大厦间,“为人民服务” 的标语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车子驶入发改委大院时,办公楼前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湾市旧改系列案一审宣判,主犯陈立获刑死缓……”
周志高抬头看着屏幕,想起王建军母亲在天安门广场的笑容。手机震动起来,是老领导发来的微信:“志高,干得好。下一站,准备好了吗?”
他回复 “时刻准备着”,然后推开车门。阳光落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