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南洋兵和白鹰兵很自然地混坐在一起。
虽然语言不通,但美食是最好的桥梁。
大家一边大口吃着香喷喷的炖饭,一边互相递着香烟、糖果和各自携带的特色口粮。
南洋兵拿出的川式麻辣香肠,将其用小刀切片后蒸或煎一下,就可以直接食用,广受好评。
那种麻、辣、鲜、香的重口味极大地刺激了白鹰大兵的味蕾,让他们一边嘶嘶地吸着气,一边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辣!但是好吃!”
而白鹰兵配发最多的火鸡肉罐头,则遭到了双方士兵的一致“差评”,被认为干涩得像木屑,难以下咽,最后只能用来就着汤汁勉强吞咽。
最后,当几罐画着憨态可掬熊猫头的糖水黄桃罐头被南洋大兵们拿出来分享时,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那清甜冰凉的糖水,那软糯香甜的黄桃果肉,在这艰苦的战场上,简直是无上的美味,瞬间被双方士兵捧为“圣物”,遭到哄抢。
吃着美食,抽着烟,气氛越来越融洽。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大家开始笨拙地比划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谈论起远方的家人,谈论着家乡的风景,谈论着怎么打鬼子更痛快。
谈到牺牲的战友时,气氛会瞬间低沉下来,不同肤色的脸上流露出同样的悲伤;但谈到一路揍得鬼子抱头鼠窜时,大家又会一起开怀大笑,用力地拍打着彼此的肩膀,伸出大拇指。
篝火映照下,不同国籍、不同语言的年轻士兵们,因为共同的敌人和此刻短暂的和平时光,仿佛成了相识多年的老友。
站岗的明哨和暗哨听着身后的欢声笑语,闻着那勾人魂魄的食物香气,也只能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更加警惕地注视着远处黑暗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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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战地联谊并未持续太久。
天刚蒙蒙亮,海雾尚未完全散去,刺耳的哨声和军官们的吆喝声就响彻了南洋军的临时营地。
部队迅速开拔,士兵们收起刚刚放松片刻的心情,重新检查武器弹药。
陈农被营长叫到营部所在的一个半塌的鬼子地堡里。
营长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但精神头很足。
他摊开一张有些发皱的军用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其中一个被红圈标记的位置:
“这里,读谷山村附近,藏着一个鬼子的野战机场,驻军大约一个大队。规模不大,但起降些飞机,对我们和白鹰的舰队都是个威胁。团座已经协调好了,咱们的舰载机马上就会过来,先给鬼子机场‘梳梳头’。”
他手指划向地图两侧:“轰炸之后,白鹰的一个团会从西北侧发起攻击,吸引鬼子主力。咱们营的任务,是从西南侧这个方向打进去,端掉机场的指挥所、油库和剩余飞机。”
营长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农:“还是你的连打头阵。但是,陈农,给老子听好了,这次别像以前那样猛打猛冲!”
他加重了语气:
“侦查分队回报,机场里头至少藏着上千头鬼子,可能还有几辆他们的薄皮坦克。你带人先摸清楚情况,特别是反坦克壕和火力点的位置。
把连里的88无后坐力炮给老子用好了。等周扒皮的装甲排到位了,再一起压上去。明白吗?”
陈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明白,营长。稳扎稳打,等铁乌龟。”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战争已近尾声,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打下这里,下一步就是登陆鬼子本土,去砸碎那个发动战争的疯子老巢。
没人愿意在这个黎明前的时刻倒下,谨慎一些,减少伤亡,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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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借着晨雾和地形掩护,悄悄运动到攻击发起位置。
陈农的连队散开成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