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搀扶着走进了屋,看着上面书写的内容,眼神从震惊逐渐到绝望。
放下书信,苏茗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药箱,正打算给自己弟弟包扎,却被一把推开。
但坐倒在地的苏茗却没有了方才的气焰,只是双目失神的望着进屋那条路上流了一地的鲜血,嘴里怔怔念叨。
“这次我们还能赌吗?”
而苏攀那面无血色的脸上只有一抹惨笑。
“二姐,当初谋反的是魏王。我们这剑柳山庄都不过是在乱象中被人利用的棋子,就算功败垂成,尚且还有苟活的余地。今日若是你也答应,这可是谋反。若是功成,你我皆是污点。届时莫说你我,就是姐夫怕是在劫难逃。”
听到自己弟弟话语中的绝意,苏茗取下自己那把挂在墙上,尘封已久的长剑。
回想起儿时姐弟三人与族人一同在这山庄中的嬉戏、二叔教他们读书练字、父亲带着他们一同习武。
可就是这一次的行差踏错,真就是万劫不复。
苏茗拔剑,剑尖指向自己的弟弟的心口之时,泪水缓缓滴落。
“三弟,你这手字,似伊她应该没练过吧?”
“没,她和我一样,打小就静不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苏茗口中不停念叨着,将手中的长剑送入了自己弟弟的心口。
殷红带着温热从深邃的伤口中涌出,沾满了那双光洁的手。
血色中仅存的暖意却似乎驱散了初春的清寒,让她的手不再颤抖。
她的夫君顶天立地,她的孩子倜傥伶俐,如今的岐王府似乎少她一人也无妨。
既然可以选择了无牵挂的走,自己还能有多少强求呢?
念落,一剑断然封喉。
屋外那诡异道人挑拣着拂尘上血痂,稚童带着一身的血渍噘着嘴,仿佛没了心爱的玩具,一脸落寞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哥哥,你好像不开心,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道人揉了揉稚童的脸:“没事,我们与府主约好了。等他功成就有办法治你的病了。”
“又没的玩了......哥哥,身上痒。”
稚童言语微颤,一双手在身上不住地抓挠。
尽管指甲早已被一一拔除,可愈发用力的手指还是硬生生在身子上抠出一道道血印。
“去吧,去吧。记住,留全尸,哥哥有用。不然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
“好!”
道人打发稚童出了院子,自己转身走入书房,看着两具倒在血泊中尚有余温的尸体,面具下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中露出一丝少见的玩味。
屋中寂静,只听得道人自言自语。
“二位就这么了结自己,怕是便宜了。不妨让在下再试试手?如何?”
不良侠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