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在苗尘的带领下,几人终于来到了这个山间幽静的山谷,一道银练般的瀑布从云端似的崖顶坠下,砸在深潭里溅起碎玉般的水花,轰鸣声裹着湿润的水汽漫过来,瞬间压过了几人粗重的喘息,那一刻,没人再说话,山风掠过树梢,瀑布的轰鸣在山谷里回荡,几个人的身影在巨大的崖壁和水流前,显得像几粒被风吹来的尘埃那般渺小。
“哇,真漂亮”!
陈诚和灵儿脑海里传来一声惊叫,是张茜,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直线距离这么高的瀑布,要不是天色尚早,她早就从玉灵本体透体而出了。
灵儿的指尖还沾着山涧的凉意,方才被风吹乱的鬓发贴在颊边,她却忘了去拢,眼里只映着那道从崖顶坠下的银瀑,夕阳的金辉洒在水流上,像给奔腾的银练缀了满串碎钻,水汽漫在空气里,带着清冽的甜。
她没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这满谷的静与壮阔,可心跳却骗不了人,像揣了只雀跃的小兽,撞得她心口发暖,余光里,是陈诚立着的身影,侧脸线条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明明是第一次见这样震撼的景色,可心里最激荡的,却不是眼前的瀑布,周围的群山,而是身边这个人,是他陪在这儿,这景色才成了她心里最难忘的模样。
陈诚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看她,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
“喜欢这里吗?”
灵儿猛地回神,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落在潭面的雨丝:
“喜欢”。
她没说出口的是,这景再美,也不及身边人分毫,这心再激荡,也全是因为身边有他,才让这旷世风光无限美好。
入夜,明月高悬,山风习习,陈诚四人围坐在篝火旁,几条大鱼被树枝穿着放在火堆上炙烤着,散发出阵阵香味,每个人面前还有一些卤味以及酒杯,都是陈诚和曹莽平时在神囊里储蓄的生活物资,吕夏蝉则是和张茜的阴魂却在瀑布里来回戏耍,她们没有实体,身子漂浮在半空,让水雾穿过身子,在她们周身绕成一圈淡淡的白晕。
几人在这如诗如画的环境里吃吃喝喝,欢声笑语不断,陈诚刚给灵儿夹了一块烤鱼,正想说些心情话,眼角余光却瞥见瀑布下游的小径上,忽然冒出几个身影,,,
看到陈诚发呆,灵儿和曹莽下意识望过去,手里的吃食都顿了顿,山间的明月十分亮眼,在皎洁的月光下,众人看到那是五六个男子,正沿着湿滑的石阶往上走来!
最惹眼的是他们头上的黑色笠帽,帽檐宽而低,两边垂着半透的黑纱,只露出一张脸来,身上的长袍更显特别,不是中原常见的交领右衽,而是直筒式的剪裁,领口处绣着细密的白色云纹,布料看着厚重,即便被山风吹得微微晃动,也透着一股板正的肃穆感,这打扮,和他们曾在电视里见过的高丽古代服饰有几分相似,绝不是华夏道门弟子的模样。
这些人步伐稳健,身上弥漫着一股强大的修道者气息,为首的看上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脸庞消瘦,满脸的戾气,一看就不是善类,陈诚心中生出一丝警惕,急忙用意识招回还在玩闹的吕夏蝉和张茜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此时,那为首的老者已经带着人走到了离篝火堆不足三丈的地方,脚步停下,阴鸷的目光在陈诚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刚跑回来的吕夏蝉和张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往前踏出半步,枯瘦的手指微微蜷起,薄唇轻启,吐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声音:
“阿巴西,已右击稻壳笔,爱西约” ?
他面容本就冷峻,声音更是像淬了冰的铁块,冷硬得没有半分温度,可陈诚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能听懂这串话的意思。
曹莽悄悄往陈诚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这语言……不像是华夏任何一地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