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吴奎就叫上两个邻居随他一起去了山林里的悬崖边,亲自下去把孙才东的遗骸捡了回来,虽然老夫妇俩已经被超度,但做人要言而有信,做事要无愧于心!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山坳里的雾气还没散尽,带着露水的湿冷扑面而来,吴奎已经走出了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揣着工具的邻居,三人手里都提着捆好的麻绳,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
“走吧,早去早回”。
吴奎哑着嗓子说了句,率先朝着山林深处走去,昨夜在崖边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脸上的淤青也未消退,但他脚步却异常坚定,一路穿过带露水的灌木丛,晨光透过树缝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三人身上,两个邻居一路没多话,只是默默跟着,他们已经知道了吴奎要做什么,山里人都十分质朴,也明白这份承诺的分量。
到了悬崖边,山风比夜里更烈了些,吹得人衣角翻飞,吴奎低头看了眼二十多米高的崖下,深吸一口气,将麻绳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老松树上,又让邻居帮忙检查了几遍,才抓着绳子慢慢往下放。
崖壁陡峭,碎石不时滚落,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踩着石缝挪动,手掌被粗糙的绳子磨得生疼也顾不上,几分钟后就降到了谷底,凭着记忆,找到了当时抛下来的位置,终于看到了当时包着白骨的破麻袋,麻袋已经完全撕裂,里面的遗骸也散落在周围,特别是骷髅头,滚出去了好远。
想到那对老夫妇相拥着的阴魂,吴奎的心沉了沉,放缓动作靠近,轻轻将遗骸捡起重新装进带来的麻袋里,然后用绳子绑在腰间,这才走到垂下来的绳索旁,抓起绳子开始往上爬,两个邻居连忙合力往上拉,吴奎护着遗骸,一点点被拽回崖顶,落地的那一刻,看到麻袋还好好的绑在身上,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面就是尸骨”?
一个邻居看着他身上的麻袋,忍不住问。
吴奎点点头,把麻袋解下来背在背上,动作轻柔得不像个粗人:
“老两口都被超度了,本可以不管的”,
他顿了顿,抬头望向初升的太阳,晨光落在他布满伤痕的脸上,
“但做人得言而有信,姓胡的婶子原谅了我,陈大师又这样的帮我,我不能让自己心里留个疙瘩,做事无愧于心,才能睡得踏实”!
两个邻居对视一眼,没再说话,只是上前搭手,帮着他把麻袋背好。晨光里,三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山林深处,崖底的破麻袋麻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份迟来的歉意与坚守。
等到陈诚几人吃过早餐,吴奎已经把胡春花的骸骨也已经挖了出来,陈诚对他做的这一切表示很赞许,让他找来一块红布,将两个老人的骸骨包在一起,又在村西头找了一处相对不错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岗坡,远处能看到村子的炊烟,他四下看看说道:
“就这里吧,地势高,不存水,视野也敞亮,老两口已经进入了轮回,留下的只是皮囊白骨而已”!
吴奎早已准备好了工具,当下也不耽搁,抡起锄头就开始挖坑,土块被一锄锄刨开,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坑挖得不算深,却方正平整。
陈诚亲手将红布包放了进去,又捧了几把新土撒在上面,吴奎接着又开始填土,直到坑被填满,堆起一个小小的土包,几人才停了手。
没有墓碑,没有仪式,只有风从坡上掠过,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陈诚望着那土包,沉默片刻,转身道:
“走吧”。
吴奎最后看了一眼,也跟着往回走,阳光渐渐升高,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村子里,陈诚就看到了等在吴奎家门口的人影,何老汉拄着拐杖站在最前头,旁边还围着几户相熟的邻居,脸上都带着几分关切。
何老汉往前挪了两步,浑浊的眼睛在几人身上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