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宇宙的能量海洋呈现出流动的琉璃色,“记忆信使”号的船身穿过海面时,激起的涟漪里浮出无数未成形的概念:有的是“过去”与“未来”在互相追逐,像两尾反向游动的鱼;有的是“真实”与“虚构”在缠绵交织,化作团不断变形的星云;还有个概念凝结成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影像,是串正在自行书写的文字——“所有定义都是牢笼,所有名字都是枷锁”。
“是‘前概念流体’。”老嬷嬷用青铜镜接住半块镜影,镜面接触的瞬间,流体突然结晶,变成块透明的棱镜,将船上的光芒分解成无数种从未见过的颜色,“混沌宇宙没有成型的记忆,只有这些即将成为记忆的‘可能性原料’,就像炼钢前的铁水,还没被锻造成任何器物。”
陈念初的彩虹铅笔插进能量海洋,笔杆上的二进制手链突然发烫,金色液体顺着笔尖渗入流体,在海面画出个巨大的螺旋——螺旋的内侧写满了已知宇宙的记忆符号,外侧却自动生成新的符号,有的像跳动的火焰,有的像凝固的海浪,甚至有个符号长得与陈念初的笑脸一模一样,“它们在学我们的语言!”小姑娘的指尖掠过新符号,符号突然炸开,化作群发光的蝌蚪,钻进“记忆信使”号的船舱,“你看,它们想变成我们故事里的角色!”
船舱里的发光蝌蚪正在快速变形:有的长成守种鸦的模样,却长着金属宇宙过载体的晶体翅膀;有的化作记安号的微型模型,船帆却是混沌宇宙的琉璃色;最大的那只蝌蚪竟变成了陈守义的轮廓,手里捧着的种子盒里,飞出的不是银羽鸟,是团不断分裂的混沌流体,像在模仿记忆的繁殖。
“是‘概念模仿体’。”父亲陈守义展开银羽,守种鸦形态的模仿体突然振翅,翅膀上的晶体射出二进制代码,与父亲银羽的锯齿纹完美对接,“它们没有自我意识,靠模仿外来信息存在,就像镜子里的影子,却能帮我们理解混沌宇宙的兼容力——这里的能量可以承载任何形态的记忆,没有排斥,只有接纳。”
但能量海洋的深处突然涌起暗紫色的漩涡,漩涡中浮出无数破碎的符号,是之前探索过的宇宙里的记忆残骸:有金属双生藤的二进制代码碎片,有归墟镜像的虚假记忆残片,甚至有蚀时雾的倒转纹路,这些碎片在漩涡中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像被撕碎的乐谱。
“是‘概念冲突带’。”陈风的银羽在船舷边展开,左翅映出漩涡的成因——不同宇宙的记忆规则在这里相遇,因无法兼容而产生冲突,就像把水火不容的东西强行塞进同一个容器,最终只会两败俱伤,“混沌宇宙的包容力不是无限的,当冲突超过临界点,就会产生这种吞噬一切的漩涡。”
最大的守种鸦模仿体突然冲向漩涡,晶体翅膀在尖啸中炸裂,化作无数道银色的光丝,将符号碎片一一缠住。光丝接触碎片的瞬间,碎片上的冲突纹路开始软化:二进制代码与倒转纹路组成新的平衡符号,虚假记忆残片里的完美结局,被强行植入了遗憾的细节,像给过于光滑的玉石刻上自然的纹理。
“模仿体在帮它们和解!”陈念的铜铃发出共振,铃身的“规则翻译器”功能被激活,冲突带的尖啸声渐渐变成和谐的共鸣,“就像老嬷嬷熬中药,不同药性的药材放在一起会冲突,但加一味调和的药引,就能变成治病的良方,模仿体就是混沌宇宙的药引!”
混沌流体在此时突然沸腾,能量海洋的表面浮现出块巨大的平台,平台的材质是凝固的前概念流体,上面刻着个模糊的轮廓——正是老嬷嬷提到的“混沌元初”,它的形态不再变化,固定成块没有任何符号的石碑,碑底的基座上,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记忆信使”号的船锚,形状与第七十三座石碑的锁孔同源。
“它在邀请我们停泊。”陈风将船锚抛向凹槽,锚链上的每个链环都刻着不同宇宙的记忆符号,接触到混沌元初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