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神城的星盘在暮色中发出不安的嗡鸣。两仪阵的阴阳鱼轨迹上,黑金色的流光突然变得狂躁,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的墨汁,在玄铁岩盘面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痕迹。李如龙将界心草嵌入星盘中央的凹槽,雪白的草叶与阴阳鱼的眼点完美契合,瞬间迸发出的金光暂时压制了躁动的气流,但盘缘那些新刻的七星符文却开始发黑——青云宗送来的阵图拓本,竟在暗中渗出淡淡的魔气。
“清玄道长,这符文有问题。”林风用银针挑起一缕黑气,针尖瞬间被腐蚀成灰黑色,“里面掺了‘蚀神砂’,长期运转会污染两仪阵的本源。”
清玄道长的脸色比道袍还白,他颤抖着抚摸那些发黑的符文,拂尘上的银丝因用力而绷断数根:“不可能……这是宗主亲手拓印的阵图,怎么会……”老道长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是心魔!心魔能篡改修士的神识,宗主他恐怕早就被侵蚀了!”
小五蹲在星盘边,小手轻轻按在界心草上。少年的绿血顺着草叶渗入星盘,那些狂躁的黑金色流光竟温顺地缠绕上他的指尖,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它们说……有很坏的东西在啃噬界痕。”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底的绿光忽明忽暗,“韩大哥和寨主的气息……很弱了。”
李如龙的拳头骤然握紧,裂空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黑沙渊的方向始终没有传来任何讯息,韩渊的通讯符早已失去灵光,想来已是凶多吉少。但他不能乱,两仪阵还需要界心草稳固,陨神城的修士们正等着他拿主意,界痕裂隙那头的天魔本体也在感知着这边的异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赵兄,带三十人去密道入口接应。”李如龙的声音沉稳得像玄铁岩,“若看到韩兄和寨主,立刻用两仪阵的接引符传送回来。”他将一枚刻满符文的玉佩递给赵虎,玉佩上的阴阳鱼与星盘同源,“若遇青云宗的人,不必硬拼,保命要紧。”
赵虎握紧玉佩,雷纹手掌在玄铁长枪上一拍,枪尖的寒光刺破暮色:“放心,就算拼了这条胳膊,我也把人给你带回来!”
待赵虎的队伍消失在密道入口,李如龙转向清玄道长:“《星河战纪》里到底记载了什么?界外心魔又是何物?”
老道长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残破的竹简,竹简的边缘已被魔气侵蚀成焦黑色:“这是贫道从典籍阁偷出来的残卷……上面说,上古时期的星河之战,根本不是修真界与天魔的战争,而是……”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是所有生灵联合起来,封印界外心魔的战争。”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阵图差点滑落:“您是说,天魔和我们的先祖,曾经是盟友?”
“不仅是盟友。”清玄道长的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星图,那上面的星河轨迹竟与陨神城的星盘惊人地相似,“裂空战神本是界外天魔,因看不惯心魔吞噬生灵,才联合修真界的先祖设下封印。而青云宗的镇派之宝‘七星灯’,就是当年封印心魔的核心器物之一。”
李如龙的瞳孔骤然收缩。裂空战神是天魔?这个真相像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那些曾经困惑的细节瞬间串联——裂空剑能吞噬魔气,吊坠与天魔残魂产生共鸣,甚至他体内能同时容纳玄气与魔气……原来这一切都源于此。
“所以,白衣宗主被心魔附身,就是因为七星灯?”小五突然开口,绿血在星盘上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白衣宗主的模样,只是他的头顶盘旋着一团黑雾,“它们说,那黑雾在找‘同源之魂’。”
“同源之魂……”李如龙的指尖突然触到胸口的吊坠,裂空战神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最终定格在一幅画面——星河战场的中央,裂空战神将自己的魂核劈成两半,一半融入封印,一半化作吊坠传承后世,“是裂空战神的残魂!心魔需要同源的魂核才能彻底破封!”
话音未落,星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