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泉影扑去。石头的铜铃立刻发出急促的响声,铃身的星图金光将蚂蟥弹开,蚂蟥摔在地上,化作滩黑水,很快又凝聚成新的形状——变成了只小狼崽,对着石头龇牙咧嘴,像在挑衅。
“它想顶替你的‘忆’!”阿尘抱着两生花往石头身边跑,花的根须缠上假狼崽,根须上的金银光将假狼崽烧得“滋滋”作响,假狼崽发出声凄厉的尖叫,又变回了蚂蟥的样子,钻进泉底。
溯洄泉的水面越来越黑,黑雾中冒出更多的噬忆蛭,有的变成穿红袄的小女孩,有的变成瞎眼琴师,甚至有只变成了老道的模样,对着张玄微招手,笑容里却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别信它们!”张玄微的破魂刀化作道银辉,劈向假老道。银辉穿透假老道的身体,假老道立刻化作滩黑水,黑水在地上蠕动,想钻进张玄微的影子里,却被他胸口的铜钱金光挡住,只能在原地打转。
“它们怕‘真忆’的温度!”守墓人往泉边撒了把兰花种子,种子在泉水中炸开,化作无数片绿叶,将噬忆蛭的黑雾围在中央,“大家快把自己最真的‘忆’喊出来,让泉水记住我们的温度!”
“我娘织的布最暖!”石头对着泉大喊,铜铃的响声震得黑雾嗡嗡作响。
“我师父编的草蚱蜢最丑!”阿尘抱着两生花喊,花的根须在泉水中开出片花海。
“老道欠我的金蚱蜢还没还!”老妪的拐杖往泉里一点,拐杖头的两生花红光暴涨。
所有魂魄的喊声汇聚在一起,像道温暖的洪流,冲进溯洄泉。泉水中的黑雾开始退缩,噬忆蛭的假身影在真“忆”的光芒中纷纷消散,像被阳光晒化的雪。
泉底突然传来阵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翻身。溯洄泉的水突然上涨,银辉中,渐渐浮出个巨大的黑影,黑影上覆盖着无数只噬忆蛭,像件黑色的铠甲,铠甲的缝隙里,透出点微弱的金光,像是被吞噬的“初忆”在挣扎。
“是噬忆蛭的母体!”琴师的琴弦突然绷得笔直,琴声里带着股决绝的意味,“它吃了太多‘初忆’,已经成了气候,必须打碎它的铠甲,放出被吞的‘忆’!”
张玄微的破魂刀与胸口的铜钱同时亮起,银辉与金光交织,化作把巨大的剑,直刺母体的铠甲。剑刃落在铠甲上,无数只噬忆蛭发出凄厉的尖叫,铠甲的缝隙更大了些,里面的金光也更亮了。
“用溯洄泉的水!”阿尘突然喊道,两生花的根须在泉水中搅动,银辉的泉水化作无数道水箭,射向铠甲的缝隙。水箭中混着所有魂魄的“初忆”光芒,每道水箭射进缝隙,里面的金光就亮一分,像被困的火种终于找到了透气的口。
母体剧烈挣扎起来,铠甲上的噬忆蛭纷纷脱落,掉进泉里,化作黑水。当最后一只噬忆蛭脱落,母体的真面目露了出来——那不是怪物,是块巨大的水晶,水晶里冻着无数“初忆”的碎片,有少年张玄微的星图,有小狼崽的铜铃,有穿红袄女孩的布老虎……都是被吞噬的“初忆”。
水晶在众人的“忆”光中渐渐融化,碎片从水晶里飘出来,像无数颗流星,飞回各自的主人身边。少年张玄微的星图碎片钻进张玄微的破魂刀,刀身的星图立刻变得完整,连最细微的星点都清晰无比;小狼崽的铜铃碎片飞回石头的铜铃上,铜铃突然发出声清脆的响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响亮。
溯洄泉的水重新变得清澈,银辉里,每个魂魄的“初忆”都完整地映在水里,比之前更亮,更暖。泉边的土地上,冒出无数颗两生花的嫩芽,嫩芽上都带着银辉,像被泉水滋养过的种子。
张玄微看着泉水中自己的“初忆”,突然明白老道为什么总说“‘忆’是翅膀”——不管前世是砍柴的少年,还是今世的守忆人,那些被记住的瞬间,都会化作飞翔的力量,带着他往更远的地方去。
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