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花瓣,两生花突然爆发出柔和的红光,将她整个人罩住。黑雾在红光中剧烈翻滚,发出凄厉的尖叫,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撕扯。女童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是在经历痛苦的回忆,但握着布老虎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那是她对娘最后的念想,是支撑她的力量。
张玄微的破魂刀在掌心旋转,星图的金光护住周围的魂魄,防止烬气外泄伤人。他能“闻”到红光里混着的皂角香,那是忆珠里的气息在帮女童唤醒更温暖的记忆,对抗火灾的恐惧。
半个时辰后,红光渐渐散去,女童身上的黑雾已经消失了,只剩些淡淡的烟痕,像哭过的泪痕。她怀里的布老虎眼睛处,多了两颗亮晶晶的光点,是两生花用灵力凝成的,像极了银镯子的反光。
“娘说,布老虎有了眼睛,就能看见回家的路。”女童摸着布老虎的眼睛,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它刚才告诉我,娘的镯子没被烧掉,被个穿蓝布衫的阿姨捡走了,阿姨说会替我好好收着。”
张玄微知道,那是洗衣妇的魂魄。看来魂魄之间的“忆”是能互相感应的,就像归忆谷的花能记住所有故事,忘忧湖的水能映出所有念想。
守墓人往女童手里塞了块麦芽糖:“吃点甜的,就不想苦事了。”她白裙上的绿纹缠着女童的手腕,“以后跟我们住吧,湖边的竹棚够大,还能给你搭个小床,床上铺‘忆’之花的花瓣,软得很。”
女童点点头,把麦芽糖塞进布老虎嘴里,像是在跟它分享。石头立刻拉着她往竹棚跑,说要教她用铜铃碎片敲出《归墟谣》的调子,阿尘则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片拓了忆玉纹路的花瓣,想教她怎么用花瓣存住开心的事。
张玄微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怀里的忆珠烫了烫。他把珠子往老槐树上一放,珠子立刻嵌进树纹里,化作块小小的玉斑,玉斑里的银镯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跟女童告别。
“它会在这里等着。”善魄的红绳轻轻碰了碰玉斑,“等女童什么时候真正放下了,镯子的‘忆’就会回到她自己的魂魄里,变成她的一部分。”
张玄微点点头,转身往竹棚走。刚走到半路,就看见群新魂魄围在两生花旁边,对着花的根须指指点点。他赶紧走过去,发现花的根须上缠着些银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着个穿灰布衫的老者,老者正闭着眼睛,嘴唇微动,像是在跟花说话。
“他说他能听懂花的语言。”一个新魂魄小声解释,“他说两生花在哭,说归忆谷的‘忆’之花快蔫了。”
张玄微的心猛地一沉,看向归忆谷的方向。果然,那边的花海不知何时变得黯淡,原本五颜六色的花瓣蒙上了层灰雾,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光芒。
“是‘忘尘风’。”老者突然开口,睁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从西边来,那边的魂魄都说,忘尘风能吹走所有‘忆’,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吹到哪,哪的‘忆’之花就会蔫掉。”
善魄的红绳立刻飞向归忆谷,红光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回来时带着些灰色的粉末:“是真的。风里裹着‘虚无’的气息,专门啃食‘忆’的根,比失忆雾更厉害,它不伤人,只伤‘忆’。”
阿尘怀里的两生花突然剧烈颤动,叶子指向归忆谷,根须上的银线绷得笔直。老者摸了摸花的叶子,轻声说:“它想让你去救‘忆’之花,它说那些花是所有魂魄的根,根死了,魂就飘了。”
张玄微的破魂刀在掌心发烫,星图的金光映出归忆谷的景象:忘尘风像条灰色的带子,正绕着花海旋转,每吹过一处,花瓣就蔫掉一片,原本记录故事的花瓣变得空白,像被擦掉的字。
“必须挡住它。”张玄微握紧刀,“‘忆’之花里有太多魂魄的故事,不能让它们被吹散。”
老者突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