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玄微的声音沉了沉,破魂刀的金光与藤根的紫光碰撞,激起层层涟漪,“我以为你会学好。”
新东西没有说话,只是用模糊的眼睛看着他,嘴动了动,发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无数魂魄的哀嚎——那是被蚀魂藤缠住的魂魄在哭,哭声里混着黑袍人得意的狞笑,显然是残念在操控它的“言”。
“它在哭。”阿尘突然说,怀里的两生花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它不想这么做,是黑袍人的残念逼它的。”
张玄微果然看见,新东西半透明的皮肤下,白光与黑光正在激烈冲撞,白光想挣脱,黑光却死死缠着,像条勒紧的绳。它握着藤杖的手在微微颤抖,杖头的茧里,黑袍人的脸正对着它狞笑,像是在说“听话,不然就撕碎你”。
“它还在挣扎。”善魄的红绳在空中画了个圈,红光与新东西的白光呼应,“我们得帮它把残念逼出来,就像帮两生花赶走戾气一样。”
守墓人突然往地上撒了把兰花种子,种子在紫光中迅速发芽,长成一片绿色的屏障,将周围的蚀魂藤都挡在外面。“我来缠住藤蔓,你们去救它。”她白裙上的绿纹与兰花藤交织,形成一道坚固的网,“记住,别伤它的本体,它的白光里,有老道的灵力。”
石头举起铜铃碎片,对着新东西的方向用力摇晃。清脆的铃声穿透森林,新东西握着藤杖的手明显顿了顿,模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像是被铃声唤醒了部分意识。
“就是现在!”张玄微的破魂刀化作一道金光,直刺新东西手中的藤杖。他没有砍向它的本体,而是精准地劈在杖头的茧上。金光与茧碰撞的瞬间,茧里的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从茧里喷涌而出,想再次钻进新东西的体内。
“休想!”阿尘怀里的两生花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花瓣上的红纹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箭,射向黑雾。红光与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黑雾像是被点燃了,冒出黑色的浓烟。
新东西趁着这个机会,突然松开藤杖,半透明的手抓住黑雾,用力往外扯。它的身体剧烈发光,白光彻底压制了黑光,嘴里发出模糊的嘶吼,像是在与黑雾拼命。
张玄微的破魂刀再次飞出,金光缠住黑雾的另一端,与新东西一起用力。善魄的红绳、石头的铜铃、守墓人的兰花藤同时发力,红光、铃声、绿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网,将黑雾困在中央。
“它在帮我们!”石头的声音带着兴奋,“它真的想学好!”
黑雾在网中疯狂挣扎,化作黑袍人的模样,对着新东西怒吼:“你忘了是谁让你活下来的?没有我,你连爬出井的力气都没有!”
新东西没有回应,只是用力扯着黑雾,模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恐惧,是决绝。它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在用自己的存在作为代价,也要把黑雾彻底剥离。
“别傻了!”张玄微对着它喊道,“你可以不用这样!我们能帮你!”
新东西却摇了摇头,模糊的嘴动了动,这次发出的不再是哀嚎,而是一个清晰的字:“……值。”
话音刚落,它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白光,像场温暖的雨,落在黑雾上。黑雾在白光中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散了,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蚀魂藤失去了黑雾的滋养,纷纷枯萎,缠在树上的茧裂开,里面的魂魄慢慢苏醒,虽然还有些迷茫,却都保住了自己的“忆”。蓝布衫汉子从茧里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对着轮回道的方向露出了笑容:“阿翠,我没忘……”
森林里的紫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翠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像无数个跳动的希望。
新东西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铜钱,与张玄微放在井口边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