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川的心,像是坠了铅块,直直地往下沉。
他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连累身边的人。
而如今,这块软肋竟被皇甫敬斋毫不留情地紧紧攥在手心。
他对皇甫敬斋的决心深信不疑,就从对方狠厉的吃人一般的眼神,以及毫无转圜余地的强硬姿态,便能看出,只要自己敢拒绝,皇甫敬斋绝对会说到做到。
一想到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可能因为自己而遭受苦难,姜小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千万倍。
“姜贤侄,你,意下如何啊?”
皇甫敬斋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咄咄道。
姜小川只觉得喉头干涩得厉害,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因为内心的挣扎而显得有些恍惚:“一个月后,我会给你答复。”
声音一顿,他周身气血猛然翻滚,狠厉道,“但这期间,我身边的人若少一根头发——我姜小川拼上这条命,也定要你皇甫家付出惨痛的代价!”
“放心,我还不至于做出那等下作之事。”
皇甫敬斋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反应,语气依旧平静如水。
可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灼热,却不小心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转头看向韩松,神色淡然:“韩兄,姜贤侄是贵客,我还有些要事处理,你带他四处走走吧。”
“不必!”
姜小川径直离去。
皇甫敬斋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神晦暗不明。
“家主,就这么放他走了?”
韩松望着姜小川远去的方向,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不甘,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担忧,“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只怕夜长梦多啊……”
“怎么?”
皇甫敬斋微微扬起眉梢,周身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与方才面对姜小川时那副和蔼的姿态判若两人,“你该不会以为,就这短短一个月,他便能逃出我的掌心?”
韩松面皮一抖,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在皇甫敬斋面前显得如此幼稚。
旋即,他将那一丝担忧抛到脑后,回归现实。
姜小川身怀令人垂涎的炼丹术,号召力毋庸置疑。
但这泱泱华夏大地,卧虎藏龙,实力超凡者不知凡几。
就拿他自己来说,在见识到姜小川的炼丹术后,都生出了想将其奴役,以供自己驱使的念头,更不用说那些贪婪成性的各方势力了。
在姜小川实力没有足够强大之前,炼丹师这个身份一旦暴露,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再者,皇甫家底蕴何等深厚,势力何等庞大,凭这么一个 “泥娃子”。
想要在一个月之内摆脱皇甫家的掌控,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想到这儿,韩松不由摇头苦笑,恭敬地躬身道:“是我多虑了。”
皇甫敬斋微微点头,兴致盎然道:“御人就像驯牲畜一样,该松松,该紧紧。此子性子坚毅,若是强逼,反而得不偿失。”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他真有迅速崛起的本事,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要让他在期限内,乖乖俯首称臣,做皇甫家最忠实的一条狗!”
.......
姜小川走出皇甫家府邸,寒风刮在脸上,带来一阵冰凉的清醒。
他本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而来,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个月……”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期限,眼中锐光乍现。
这三十天是枷锁,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破局之法!
经过一番权衡,姜小川拨通了诸葛明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