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冷锋无情(四)(2 / 4)

塞子。河二小心翼翼地拔开一端塞子,撕下一片筒纸,将筒内之物倒出,三人定睛一看,竟是烟丝。

河二用撕下的纸片将烟丝卷起,又从怀中掏出火种点燃,叼在嘴上深吸一口,眉头紧皱,五官几乎挤成一团,片刻后,吐出长长的白烟,脸上满是陶醉之色,惬意地叹道:“呼…… 痛快!为了这一口,可把我憋坏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三人,满脸笑意地邀请道:“来一口?这烟丝品质上乘,都是我下注赢来的,数量有限,得省着点用。”

木锦蓉本正对着手中信纸怔怔出神,听到河二相邀,忙不迭地摇头,皱着鼻子,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河二见状,笑着将烟气吐向另一边。

郭舟目光直直地盯着河二,在军营中,他也赢了不少烟丝,深知此物价值不菲。他一来不会抽,二来打算转卖他人,可瞧着河二享受的模样,心中又不免有些心动。

“我不会抽,听闻这东西极易成瘾,一旦沾染,这辈子可就毁了。” 郭舟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拒绝。

河二不以为然,熟练地夹着卷烟,吞云吐雾间解释道:“我这叫散装白面,原是洋人传入。你说的那是福寿膏,也就是鸦片。虽说两者皆有成瘾性,但白面相较而言,成瘾性弱得多。我抽了好些年,也没见深陷其中。”

郭舟好奇问道:“抽了是何种感觉?”

河二微微眯眼,似在回味,缓缓说道:“抽进去,只觉身子发飘,恍若饮了美酒,醺醺然,诸多烦恼忧愁,瞬间便抛诸脑后。”

郭舟听了,又见他满脸沉醉,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可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尝试,只是缩了缩脖子,佯装小憩。

李幼白见状,笑骂道:“你自己抽便罢了,何苦拉旁人下水?这东西一旦沾上,想要戒掉难如登天,还伤身。我们习武之人,向来不碰此物,一旦沾染,武道之路可就断了。”

“哎!人生苦短,我连自己能否活着回去都不知,何必想那么多!” 河二将最后一口烟狠狠抽完,一屁股坐下,盘起双腿,对李幼白认真说道:“实不相瞒,军营里抽这玩意的可不止我一人,许多老兵都有这癖好。这东西不仅能提神解乏,还有止痛之效,对他们而言,烟丝比金银还珍贵。”

李幼白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多年来,她一直对鸦片、大烟深恶痛绝,却忽略了其药用价值。如今军中虽有止痛药方,却因药材稀缺、使用繁琐,难以普及。对于身负重伤、疼痛难忍的士兵来说,便于携带、随时可用的大烟,确实是难得的止痛良药。

“原来如此。” 李幼白不再反驳,陷入沉思。

短暂的安静后,众人又陷入沉默,唯有步卒马蹄声、车轮滚动声在耳边回荡。李幼白转头看向身旁的木锦蓉,只见她手中握着细长木炭,在马车上颠簸间,仍专注地在纸上书写着。

李幼白心中好奇,轻声问道:“在写信?”

木锦蓉抬眼瞥了她一下,又迅速将目光转回纸上,手中木炭缓缓移动,轻轻点了点头:“嗯,钟军候先前说过,到了驻地,会有驿卒专门负责送信,能帮我们把家书捎回去。”

李幼白从未问过她家中之事,见她认真书写的模样,想着女子能识字,家境或许不差,便说道:“北地今岁大雪成灾,许多人家妻离子散,寻人艰难。若你家中有些名望,信使倒还容易将书信送到。”

木锦蓉动作一顿,抬起头,与李幼白对视,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道已完全愈合的伤疤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而后又摇摇头,收回视线,继续书写:“我家不过是普通佃户罢了。能识字,全靠公孙家小姐好心。她是个善人,教了我些东西。从前,我家的农庄在都州城外,那年大雪,官兵封路封城。我本想回城向小姐讨些柴火过冬,却在半路被大雪冲散,无奈之下,只能南下……”

说着,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