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巨力从内部狠狠顶起,浑身筋骨发出一连串不堪重负的咯吱怪响。
最终,伴着一股污血喷出,吴神汉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躺在床上,满头冷汗,两眼失神。
远处地面上,那些被挖出的怨瘗钱,也尽数碎裂。
“好了!”
王道玄撤下法坛,擦了下额头汗水,沉声道:“贫道知道你还能动,别装死了,若不除掉妖人,你必死无疑!”
“是是…”
吴神汉咽了口唾沫,虚弱地讲述起了原因。
他也算倒霉,半月前莫名奇妙接了个活,还是在夜晚,前往主家的路上,遇到鬼打墙,稀里糊涂就到了地方。
主家很神秘,黑袍蒙面,给了他一大袋银子,说暂时用不着他,银子能先拿回去,等候命令。
吴神汉也是财迷心窍,明知不对劲,还抱着银子回了家。
这半月,可谓潇洒的很,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但就在昨日下午,一个小乞丐忽然上门,递上一张信,说受人之托,将此物交给他。
吴神汉一看,正是那神秘人的指令,半夜偷取刑场木架。
若是其他人,说不定就干了。
但吴神汉虽是个假术士,却也知道一些忌讳,那刑场木架不知沾了多少血气和临死之人的怨气,却不是好玩意儿。
他心念一动,便准备失约。
等到明早城门打开,便带着银子远走高飞。
反正这么多的钱,他一辈子也挣不到。
然而,这一贪心可就坏了事。
约定的时辰一到,他立刻感觉五脏六腑如火烧,绞痛难忍,这才想起之前黑衣人的警告,慌不择路去偷木架。
虽然顺利将东西取走,放入指定地点,但痛苦却没减半分,躺在床上许久,身上还起了钱币形疤痕,根本无力离开。
“奇怪…”
王道玄若有所思,“这是禁制发作,赵清虚并没主动引发恶咒,否则你无法活到现在。”
“你将东西放哪儿了”
“就在街口,小人刚走没多远,便听到马车声,跑回去一看,东西已经没了。”
“啧啧…”
蒯大有摇头道:“这手段,滴水不漏,让你这无关之人去干活,即便找到,也是一具死尸,线索彻底中断。”
王道玄若有所思道:“你可记得那地方?”
吴神汉差点身死,早已对那些人心怀恨意,当即拼命回想,“小人那晚喝了酒,又遇鬼打墙,真的不记得,只知道在城南…对了!”
他忽然开口道:“小人记得,那里有股特殊味道。”
“什么味道?”
“像是蜡烛油烟、还有旧书发霉和香料混合,很闷…”
“哦?”
王道玄皱眉,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味。
“我知道!”
旁边的蒯大有眼睛一亮,开口道:“这地方我知道,是城西南泰西教堂,帮他们修房梁时去过。”
“味道很特殊,京城独此一家!”
清晨的通惠河码头,薄雾未散。
数十骑都尉司甲士已如铁流卷过街巷。百姓只觉官靴踏地如鼓点骤疾,一队精悍兵卒已沉默地卡死各条路口,引线捻绳的火舌在鸟铳管口若隐若现。
“都尉司办事,闭户躲避!”
黑衣校尉们策马厉喝,沿街叫卖的馄饨挑子、茶摊幌旗瞬间被拔除,门窗紧闭的噼啪声连串炸响。
几个探头张望的闲汉,立刻被枪托砸得扑跌回门洞。
整条街市,在二十息内被剜成死寂空域。
“孔先生,下次莫乱来了…”
街道口,罗明子对着孔尚昭低声嘱咐。
“让前辈费心了。”孔尚昭低着头回应。
王道